丁天缺的“梦里孤山”:他本身就是一部美术史(2)
来源:互联网 作者:佚名 发布时间:2018-12-25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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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超(美术史学者,上海刘海粟美术馆副馆长) 我对丁天缺前辈了解得不多,但是整个大背景还是知道一些的。2001年我在中国美院读博士期间,去巴黎国际艺术城研修,有机会参观丁天缺先生的展览,被他的艺术所感动,更为国立艺专的文脉传承的影响力而叹服。几个月以前我参加过张功愨艺术展览的学术活动,提到了国立艺专第二代的“看不见”问题。就国立艺专第二代而言,像张功愨健在的前辈已经不多了。而其他的第二代也在我们未能充分“看见”的情况下,离开了我们。国立艺专第二代,这么一批对中国20世纪美术发展卓有贡献与影响的艺术群体,为什么很长时间都没有受到关注,这里面有很多原因。1996年我参加了吴大羽先生的学术研讨会,看到了为了纪念第一代导师吴大羽的第二代学生代表吴冠中、张功愨。师生两代很有意思,最初是第二代吴冠中与赵无极、朱德群他们要缅怀对老师吴大羽、林风眠等。随着对第一代先贤的纪念,人们逐渐意识到第一代的影响力正是通过第二代们的努力得以实现的。 多年来我也对中国油画史做过一些学习研究工作,其中包括国立艺专第一代、第二代的事实的梳理。今天通过对丁天缺的讨论,我以为丁天缺作为被研究的第二代艺术家之一,依然存在诸多未尽的工作,需要认真深入地研究下去。随着第一代研究工作的推进,会发现第二代被遗忘的程度更大,这里包括熟悉的吴冠中、赵无极、朱德群,也包括不太熟悉的丁天缺、闵希文、张功悫等。通过对第二代的研究实际上也会发现对老师的研究存在更多的一些未知的历史之谜。 在中国油画史的写作里,我运用了第一代和第二代互证的方法,就是互相佐证。所以我觉得第二代带出了第一代,第一代又促进了第二代的全面。师生的整体关系,呈现较为清晰的历史文脉。提到国立艺专第二代,自然还要说到留法的艺术家。像丁天缺所在的国立艺专老师基本上都是留法的。这样我觉得就丰富了丁天缺研究的价值与意义。通过丁天缺与留法的学院派教育,我们就能够讲更多的中国故事。由于国立艺专第一代留法的背景,与第二代留法与本土化的双向推进与互动,共同形成了所谓“为艺术战”主线。研究中国近现代美术,是不能脱离学院艺术的主战场,因为这里是学术策源地。 这就无疑拓展了中国近现代美术研究的国际视野。 陈子善(现代文学史学者,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 我很荣幸来参加这个活动,读丁先生的这本回忆录,缅怀他的为人,他的成就。 我看了这本书以后觉得非常受启发,也很感动,这么一个对绘画艺术那么执着,那么入迷的画家,他的经历又是那么坎坷。他1949年以后几乎没有工作,基本上大半生都在一个居无定所的环境中度过。哪怕改革开放后的平反之路也不是很平坦,幸好他有一个比较厉害的舅舅。他的经历比较富有传奇性,像小说中的人物。 所以这个回忆录有它独特的价值,就文章来讲他很注重细节,这可能跟画家的身份有关。尤其是他写到的一些人,好几位我都见过或者联系过。比如说他写到徐梵澄,徐梵澄是他的老师,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非常有戏剧性。他认为你徐梵澄不是留学回来的吗,怎么不讲外国的东西,只教我们读《诗经》和楚辞汉赋。然后他也很有趣,故意出题考老师,老师竟然随口就把他的文章全背了出来,丁天缺就服帖了。 改革开放以后徐梵澄从印度回来了,在中国社科院哲学研究所,我去看过他很多次,丁先生回忆文章里写到的徐梵澄跟我所见到的徐梵澄的印象,基本上是可以重叠的,仙风道骨,好像是从另外一个星球上来的感觉。还有中央美院的江丰,他为了丁的平反给他开了很多介绍信,说这个作风就是干部的作风,跟我当年拜访江丰所得的印象也是一致的,一看就是一个老干部,作风很干脆。你这个我解决不了,或者我能够解决,应该怎么样。 然后他还写到1949年以后到杭州美院去的刘汝醴,虽然他着墨不多,点到为止。我跟刘也有很多的联系,所以他写到的这些人,我跟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点交集,感觉就很特别。 我觉得从文学层面来讲,他的回忆录也不是干巴巴的,非常生动。他喜欢文学,古典诗词也好,自己能写,也能翻译,翻译小说、诗歌。完全看得出他在文学和绘画方面的全面修养,虽然这部自传只是摘录,但是已经非常难得了。 金宇澄(知名作家) 我看丁先生的书,常常会在美术、文学之间这样来回对照,另外是因为,民国教育的传奇性,丁先生就是在这个体系中出来的,他个性魅力引发我的感慨——那年代的人,怎么个个都那么有性格?当年的各种文本,种种文学美术的作者,都是性格各异,丁先生是12月份生人,应该射手座,什么话都敢说,那么热情,那么胆大,他也肯定要倒霉。 看上一辈人的传记,我常常会注意他怎么度过这几十年,从国外好不容易回来,这个人是不是会倒霉,肯定有这方面问题,丁先生的个人魅力,是与这时代背景紧密相连的。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录音、其他材料和日记?因为读了他的书,还是不满足,如果当年他所有的谈话都有录音,该有多好。 关于他个人美术馆这样的事,非常有必要做,上海有他的个人馆是最好的,一是美术馆比小说作者故居更有可看性,这方面上海做了很多的工作,因此中国美术接受法国影响的这一群体,更有理由做一个博物馆,因为这派别的发源地就在上海,中国的革命和艺术,都受到“留法”影响,对于完善中国美术史的意义上来说,上海做这样的计划,有最充分的理由,这是一种补课,是一个非常可观的,一直被疏忽的寻觅,相信极为可观。这个时期就是在上海,很重要的事是给他们应该的地位和评价。所以这主要是一个思想是否开放的问题,这是上海的财富,我们的历史。 李磊( 画家,中华艺术宫执行馆长) 今天可以从三个角度来再认识丁天缺这样一个艺术家和他的人生。 首先,是丁天缺先生人生的传奇性。从丁天缺先生的自我的陈述中,有一些很有趣的历史,或许可以作为我们研究美术史的很有趣的佐证。比方说他描述某教授年轻时偷书的事情,后来这位同学到了北京,在中央美术学院教书。类似的细节很生动。 他还说到搞学潮的事情,我们以为学潮是阶级斗争、思想运动,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昆明学潮是吴冠中鼓动丁天缺出头组织学生力挺被排挤的方干民教授。结果是丁天缺和同学吴藏石被学校开除,开除以后校长滕固很会处理,给他们开了转学证明,还给一路费,比较妥善地处理了,很有人情味,以致丁先生一直心怀感激。 还有丁天缺第一次通过香港去巴黎,到了深圳因为护照问题被赶回来等,种种坎坷和不顺,今天想来不可思议。我觉得他那传奇性的人生是很值得玩味的。 第二个是关于艺术性。我们今天能够看到他的作品,基本上都是他晚年创作的,很难说这些作品能够代表他一生的追求。 从丁先生的作品可以看到,他的思想在他所处的时代是比较前卫的。但是以美术史的角度看,他的思想和审美趣味是停留在以法国为代表的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西方现代主义思想的参照当中,他主要参照的是早期现代主义及更早一点的塞尚、毕加索、马蒂斯等。所以他整个的思想脉络和他的老师林风眠、吴大羽这一代人交给他们的第一口奶是有关系的,这些东西是倾注在他们的心里的,尤其是法国文化的滋养。他本身又是因为有比较好的法文基础,所以他后来在翻译、介绍这些法国美术文献,文学,包括美术史的一些翻译等做了很多事情。到他的创作的时候,他所参照的,我们今天可以看到,有非常明显的法国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艺术的影响。 是否可以说这是一个补课的现代主义。对于面向世界的中国来说,这一时代补现代主义的课,有很大的一批人在补这个课。补课当中也有让丁先生很自豪的事,比如中央美院靳之林先生,他是很好的写实油画画家,是中央美院体系的。靳之林先生到毕加索美术馆去参观的时候认出丁天缺,靳先生向丁先生请教了很多毕加索的问题,最后又说到塞尚的问题。丁天缺说塞尚是现代绘画的老祖宗,也是立体派的老祖宗。靳之林先生听了茅塞顿开。所以丁天缺先生的艺术可以说是在一个中国特定时期,对现代主义美术的一个补课,成为他人生最后阶段的一种艺术呈现。 第三就是美术史意义上的丁天缺。尽管美术史只记录了“著名”的艺术家,但是构成美术发展的整体的其实有很多人和事。我们的历史记录不能仅仅是几个“著名”人物,我们要设法记录更加完整艺术事实。丁先生的故事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生动的范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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